她抿着唇,很想告诉他,她其实也不是真心的。但她没有急着开口,她还在等,等他明白过来,何沅彤固然让她在意,但她最害怕的并不是他们之间出现第三者,而是在他心里,他的未来始终只有他自己要过。
“我不想现在去想以后的事,”他说,“不是因为我们不会有以后,而是因为……连我自己都无法想象更久之后的未来,我会是什么样子。”
他不能保证自己什么时候会被看见。也许五年,也许十年,也许更久,也或许没有那一天。怀抱梦想的人,有些实际一点的会给自己设停损点,但他希望自己不会走到那一步。
尽管他现在的每一步,都像踩在软绵绵的地里。就算忙得要命,心里头也总没有踏实的一天,每当停留得久一些,总感觉自己会陷进某种泥泞中,嘴上说着为梦想打拚,实则空虚度日。
他苦笑,“所以,我只能把现在的我交给你。”
她还是没有说话,但神情明显松动了一些。
“姵珊,我们不要分手,好不好?”他向前一步,走进她的伞下,目光深沉地看着她。
她终究没有听到最想要的答案,但她也明白,现阶段的他是真的给不起。
“好。”她轻声说。
梁父听闻女儿的男友就在楼下,非要他上楼坐坐。
得知邵宽有意朝导演之路迈进,梁父提议让邵宽到他的剧组当助理导演,跟着他学习。“只要你好好照顾我女儿,我当然也会好好栽培你。”梁父拍了拍他的肩膀,大气地说。
邵宽本想婉拒,因为他的傲气不允许他利用女友的这层关系,也因为女友的父亲其实不是他最想学习的对象。
但他没办法无视姵珊的表情。在听到那个提议时,她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。
“好,谢谢叔叔。”最后,他听见自己这么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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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沅彤发现,自从接演《不爱跟人谈心的bartender》后,机会似乎接踵而来。先是榆芳学妹的毕制,再来还有邵宽正在筹备的电影。
“我的人生就要迎接新高潮了吗?”何沅彤一边踱步,一边摸着下巴说。“难怪我之前去算命时,大师说我31岁这年会遇到贵人。”
“贵人”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,拿扫把扫起沿途的饼干屑,小声埋怨道:“你昨天晚上是不是又在我走之后到客厅吃东西,吃得满地都是?我刚才都看到蟑螂了。”
她挖了挖耳朵,不满地说:“你怎么跟你姊越来越像了?洁癖又唠叨。”
“不是越来越像,是我外婆那边的人都这样。”他没好气地说。现在他说这种话极为顺口,一点心虚也没有。“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时候会回来?”
“可能要再晚一点,辰君说进度落后很多。”说到这个,她的心情又低落下来。“她想访问的人好像都怕惹麻烦,怎么样也不松口。”
虽然对不起辰君,但这个消息让他生出一丝窃喜,好像从她那里偷来更多和何沅彤相处的时间。
“三个月一到,你不会就要走了吧?”她突然停下脚步,背对着他说。
“我能走去哪?”他笑着说。“总不能一辈子靠家里吧。”
她点了点头,似乎很满意这个回答,“阿汉你长大了,姊姊我很欣慰。”
他抽了抽嘴角,心想:明明她才是一直不肯长大的那个。
“下礼拜三要定装,你还记得吧?”
“没忘。”她懒洋洋地说。“我下午想先去把头发剪了,让它长个几天看起来会比较自然。”
阿力有着一头耳上短发,戏里大多是中性的打扮。这可是何沅彤从未尝试过的造型。
几乎判若两人、令人眼睛一亮的外型。和过往截然不同的角色气质。他有预感,这次何沅彤一定能摆脱昔日的阴霾,一步步迈向巅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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时序来到两个月后。
《不爱跟人谈心的bartender》前八集一口气在影音平台上架,起初讨论声量并不高,但原作者抠脚汉在粉丝专页大力宣传,针对原作漫画中没有的内容还补上四格番外篇,隐约传达出“看网络剧等于抢先得知番外篇内容”的讯息,吸引不少在漫画完结后仍看不过瘾的粉丝。
此举也着实消除了粉丝的疑虑,让网络剧和漫画的情节高度重合。当然,原作者主动去填改编作挖的坑太过罕见,也使得不少网友笑称:“抠脚汉你是不是有投资”、“想知道抠脚汉拿了多少授权费”、“这售后也太感人”。
虽然他还是坚持不肯现身参加实体宣传,不过他的诚意已经让粉丝们相当满意。而且更重要的是,网络剧本身的质量也没有让大家失望。
众人最期待的厌世金句原封不动搬上荧幕,诸如:“不要自欺欺人了,吃亏不是占便宜,是让别人占你便宜”、“在这里哭着出去的人比笑的多,你不想笑就不要笑,不差你一个”、“负能量也是一种能量啊,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活到现在的”等。
而原先不被看好的选角被大赞是神来一笔,演员的表现广受好评。
“老实说,本来我对选角很有意见,怎么想怎么违和。但看完第一集之后,我想象不出别人演的阿力会是什么样子。他们或许演得出调酒师、演得出面瘫(但微表情绝不会像何沅彤一样丰富)、演得出女同志,但绝对演不出阿力。”
“她让阿力的厌世和沧桑不流于表面,而是深入骨髓。”
“演阿力的人有点眼熟?是不是有演《花开富贵》?”
“上一档的金金用血泪证明男人没一个好东西,这档果断弯了……我也弯了。”
舒人脸上挂着与有荣焉的傻笑,一一念出网友的留言。
“你不要专挑好的念,想也知道评价不可能一面倒。”何沅彤一边在瑜珈垫上做棒式,一边龇牙咧嘴地说。
他叹了口气,“是有那么几个人,说你把阿力演得太『娘』了。”
在第八集最后,阿力的身分终于揭晓。但其实在漫画前期,阿力是女人这件事完全没有任何端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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